【盧斯達:豆腐味新地筒被妨礙了情慾自主】
宜家(IKEA)小賣部推出豆腐味雪糕,廣告版標語:「只要你鐘意隨時都可以來食我豆腐」。有人對標語很反感,認為廣告「營造女性嬌羞期待自己身體被『吃豆腐』的效果」,以及「不斷將女性的身體形塑為他者慾望的客體」等等。
宜家作為一間國際企業,用「食豆腐」這極具本土風情的俗語來宣傳,本來應該是一個「環球XX、地方智慧」的廣告示範,但還是中伏,他們不知道這個年代根本不應談性﹗雖然據說廣告界一向都有「賣性」的傳統,經典的成功例子也有不少,但現在是後#metoo年代,「吃豆腐」雖然不算很露骨,但還是有性的元素。根據魯迅「一見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臂膊」的原理,「吃豆腐」的輕薄調情味道,可以迅速被人聯想到強姦和插入,不要試探。
由於社科理論已經演變成信仰,等於你無法改變某些人相信烈士殉教之後會有72個處女等待食用 (ok「食用」也是一個需要自我批判的用詞),大公司、名人和政客,全部都是準公審對像。我們的文化遺產甚至歷史都是「男權的」,所以運用任何語言和思想資源,都有可能不夠「正確」,只是看受眾想不想延伸和聯想。
例如讚美一個女子「人比花嬌」,可以是「物化女性」,南韓就有真實例子,一個男演員恭維同戲女演員不成,反被指責,最後道歉了事。
用「食豆腐」來賣雪糕,可以被演繹為「女性身體作為隨時可以侵犯甚至期待著被侵犯的對象」,這是非常性別本質化的解讀,預設了女體才是值得慾望的對象,是非常男權的。那麼其實他們反對的是甚麼?如果慾望的對象可以是女體和男體,那麼其實他們反對的應該是「慾望」本身,也就是大家都不應該吃人家的豆腐。
然而這就是走向另一個極端,也就是只准這個世界有一種「正當」的情慾關係,那關係似乎是正經的、男上女下的、周公之禮的。對於「食豆腐」一詞的強烈反應,出自提倡「情慾自主」的一群,是不無荒誕的,因為如果一杯雪糕自己願意被享用,那也是一種「充權」,我們又為甚麼要像聯署要取消黃心穎香港小姐資格的村民一樣,多管閒事,介入他人的私密空間呢?
如果一杯雪糕在柔弱以及被慾望之中得到快感,那為甚麼需要感到羞恥和不合法呢?那只是食客和雪糕之間的事,也是一種「身體自主」,現在卻被「公共」入侵了。
做人情婦或情夫或者賣淫,今天尚且能夠得到辯護,那作為情慾姿態之一的柔弱和被動,又是不是如此罪大惡極呢?個別村民從可能是調情的「食豆腐」一詞,聯想到嚴肅的性侵議題,但雪糕本身已經說明自身被吃的意願 ,也就是邀請和授權。等於有兩個在玩SM,你衝入去指責其中一人鞭打奴役另一個人,十分義正辭嚴,卻是答非所問的irrelevance。
如果廣告是說「就算我唔鐘意你都可以食我豆腐」、「豆腐夾硬食,食得更開心」,才叫嚷令人不安吧。但雪糕的意願應該並不重要,村民討厭的或許是「食」本身,甚至「性」本身。但為甚麼不?性真的為人帶來很多不安、焦慮和創傷,等於性保守地區的性教育是教你「做愛好恐怖」,然後要女學生研究如何搞爛子宮裡的嬰兒;而表面上反對保守性文化的社科宗教,也在建立另一種草木皆兵的性文化。
這些「論述」十分有趣,就像我看到《神探比卡超》的人物設定,看到光脫脫的比卡超頭上戴著一頂帽,我覺得它是在突顯比卡超是裸體,而那頂帽是人類的東西,那是小精靈世界的人類中心主義,為甚麼要把人類的形象強行賦予寵物小精靈?(會說人話的喵喵怪是不是在說其他小精靈比較inferior?)
這一切都非常沙文和霸權——這樣想,你可以生產無數的「論述」,人的腦袋真是非常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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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好,去ikea都是跟朋友去
次數很少,但最近想去買傢俱
自己不曾在那買過東西
想問的是,結帳時非會員可以購買東西嗎?
謝謝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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